除了一个无力瘫倒在地的千夫长,再也没有能拿得起刀的男人了,能拿得起的都倒下了。
“草民不敢欺瞒陛下,草民为防乱箭不长眼,把甲胄穿在裘衣里面了,”王保保把声音压得极低,却满脸义正言辞,“陛下要不要草民脱衣服让陛下看看?”
皇帝沉默了,不是没话说,而是不想再丢脸了,更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种无聊的细枝末节上。
今日皇帝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铲除叛逆的,可是真当所有人都倒下,染血的马刀近在咫尺的时候,他胆怯了,特别是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死会是一个白死,这些贵族将军们会很轻松的从黄金家族中找出另一个继承者的时候,皇帝的怒火彻底的熄灭了。
如今,皇帝只想找一个台阶,然后回宫一个人愤怒的对天咆哮。
“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也不必隐瞒了,今日朕本是来铲除叛逆的。”皇帝打量着李察罕和王保保父子,指着两人,“而你们就是我要杀的人。”
“我李察罕一生效忠大元,丝毫不敢亵渎陛下,不知谁人污蔑臣下,今日成了叛逆,”李察罕反应奇快无比,“还请陛下回宫后明察。”
“你绑架了我的女儿奴伦,臣子绑架公主,不是叛逆,莫非还是忠臣?”
“这件事正要禀报陛下,”王保保低低叹了口气,“我们家族的斥候查到有人秘密劫持了公主,假托商队,一路出塞将公主运到了北疆,本来是想快马入宫禀报陛下的,不想迟了一步,引起陛下误会,发生了今日之事。”
皇帝沉默了片刻,雪地里一片寂静,“那我的奴伦还能回来吗?”
“为解陛下思念公主,臣和保保愿派出五万精兵一路护送陛下到北疆寻找奴伦公主,顺便祭拜我们伟大的先祖成吉思汗,”李察罕接口道,“陛下和皇后整日里待在皇宫中,未免烦躁,不如出外散散心也是不错,免得胡思乱想是,受到小人挑拨。至于今日的事,只是个误会,不是吗,陛下?”
“误会?”皇帝轻轻的重复着这句话,他下意识的看了自己手上的那杆战神旗,昔日令见到它的人无比恐惧的战神之旗,此刻却在风中低垂,一股浓浓的死气萦绕其上。皇帝就这样看了好久好久,而车下的李察罕和王保保也就这么沉静的站着,不急不躁,良久,皇帝回过神来,轻声的说:“是个误会啊。”
所有人都从皇帝的语气里,听出了一股呛人的幸酸和悲凉。
“那就开春的时候去北疆吧,”皇帝说,“朕这个不肖子孙是该祭拜祭拜先祖了,期待先祖的保佑了。”
“陛下,先祖的荣耀照耀的不仅是皇室,还是整个大元的天下。”王保保说。皇帝一愣,所有人都为皇帝语气中的辛酸所动,也隐隐明白皇帝说出期待先祖保佑这句话背后的含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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