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蹲下来一边看他点火,一边关心昨晚那只分叉的针头。
“盖旺说早上给我送过来,估计一会儿就到了。”大队长点好火,转头问:“吃饭了没?”
“吃了。”林雪君笑着起身,站在刚烧起来的火堆边跺脚。
鄂温克族铁匠的名字‘盖旺’是日出的意思,这位铁匠可别真等到太阳变大了才来呀,那他们可就白起得这么早了。
转头看去,院里院外的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团白气。
每次白气要消散,便会有一团新的喷出来,很好玩。
大家刚睡醒,不像白天时那么喜欢聊天,全半眯着眼睛摇晃着跺脚。
等待盖旺来送针头的时间里,林雪君一直在东张西望。
最后得出个结论:东北人是猫系的。
因为他们都喜欢揣手手。
无论大叔还是大妈,年轻姑娘还是小伙子,各个都将手揣在袖子里,穿得毛茸茸,像一只只直立的肥猫。
陆续有大队的社员起床,穿得球一样出门扫雪。枝条做的大扫帚划拉划拉地重复着,圆滚滚的麻雀一群一群地在树上唱歌,因为它们站在枝头,原本舒展的干枝都被坠得沉甸甸,像挂满了果子一样。
每当有麻雀飞走,枝条回弹时都抖落许多雪花,刚扫过的地面便再次盖上一层薄雪,惹得扫雪人咕哝着骂人。
最后干脆在树干上狠踹几脚,惊得麻雀们只好唧唧喳喳飞去冒着炊烟的房顶开会,也惊得树上所有积雪散落,扑得踹树人一身白,只得先扑打掉身上的雪,再去扫地上的雪。
望着整个大队依次从夜晚中苏醒,铁匠盖旺终于踩着雪嘎吱嘎吱姗姗来迟。
盖旺递针过来的手很粗很脏,指甲和手指的褶皱里都是黑色的,那是已经洗不去的劳作痕迹。他掌心布满老茧,指甲又粗又厚,上面还布满了沟沟壑壑的深色竖纹。但盖旺重新修整过的针头却又细又直又尖,将针头送到眼前仔细地看,都看不出一丁点的分叉和弯曲。
林雪君又吸了满针管的水,再推出去,无比顺畅。
“太好了!”林雪君惊喜地挑高眉头,朝盖旺直点头,“手艺真棒!”
时常孤身深入草原打野黄羊的猎人习惯了蹙眉和用力抿唇的表情,总给人一种严肃而凶狠的印象。但被年轻姑娘毫无保留地认同和夸赞时,他也会羞赧地脸红,露出不擅长笑的不自然表情。
针头来了,小羊羔们挨扎的时间也到了。
盖旺从没见过人给动物打针,就也留下来,围在篝火边看林雪君在王英和牧民按住小羊羔后,拨开羊羔大腿上柔软的卷毛,在抹两下消毒的液体后,一针扎进羊羔的皮肉里。
在小羊羔挣扎无果、只能梗着脖子咩咩嚎叫时,毫不留情地将药剂推进羊羔体内……
盖旺总算知道那坚硬的针尖是怎么变弯的了。
所有带小羊羔来打过疫苗的牧民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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